p> 他大步走到紧闭的窗前,用力一推。
“哐当!”一声,他打开了窗户。
六月下午灼热的空气裹挟着喧嚣的市声——远处汽车尖锐的鸣笛、小贩嘶哑的叫卖、不知哪里飘来的廉价音响震耳欲聋的鼓点——一股脑儿地涌了进来。
这股气流带着街巷特有的复杂气味:汽车尾气的辛辣、路边烧烤摊浓烈的油烟、尘土被烈日暴晒后的土腥气。
还有一丝若有若无、仿佛从下水道口飘上来的腐败甜腻。
这绝不是什么“清新空气”。
它浑浊、粗粝,带着东山县城本身那种躁动不安又颓唐的气息。
自己现在是单枪匹马上任,面对的是一个情况复杂,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的环境。
这一点儿,自己早有准备。
但是万没有料到的是,东山的警察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“欢迎”自己,真是警匪一家,黑恶势力猖獗到了何等地步?
自己见到的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。
他想起一句老话:当你看见房间里出现一只蟑螂时,那意味着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,早已蟑螂成灾,甚至臭虫、老鼠、蛇蝎都已盘踞多时。
一个字烂!
一个县城的核心区域,光天化日之下,地痞流氓就敢横行不法,警察就敢肆无忌惮地给人上手铐,那下面的乡镇,又会是何等景象?
这样的环境土壤,谈何商贾云集、百业兴旺?
谈何百姓安枕、乐业安居?
经济如何腾飞?
这担子沉重得像要压断脊梁,却又像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烫在胸口——沉痛,滚烫。
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升起,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江昭宁打消了开常委会的念头。
在一个自己连基本盘都摸不清、连谁是人是鬼都难以分辨的地方,贸然召开常委会?
除了说些冠冕堂皇、不痛不痒的话,做些官样文章,还能做什么?
最终的结果,无非是成为别人精心编排剧本里的提线木偶,被牵着鼻子,一步步踏入他们预设好的局里。
不行!
绝不能这样开局!
不能天胡开局,那就天崩开局,逆天改命!
江昭宁果断地抓起那份自己拟的发草稿。
毫不犹豫地揉成一团。
手腕一扬,纸团划出一道弧线,准确地落进了墙角的废纸篓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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