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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已经是良民，大可留在燕京城内，跟我来这偏僻地方受苦，不后悔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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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被罚去边地屯田，再难翻身，只恐拖累了月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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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样的问题从听他问了一晚上，月栀不厌其烦的回答，“你我如今都无依无靠，哪怕我留在燕京城内，也还是要做活谋生，与其同生人磨合，不如和你在一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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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珩不知是愧疚还是感动，说话声渐渐哽咽，“你不怕我拖累你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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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手有脚，会骑射，会识字，还会念诗文，能帮上大忙呢，怎么会拖累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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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栀五岁起开始做体力活，那时最羡慕的就是在私塾念书的孩子，他们念上几年书，可以去写诗写文章，入仕当官，到私塾做夫子教人念书，可了不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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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些念书的人里，裴珩又是最了不起的那一个，才九岁就已经开始读其他人二十来岁才学得到的书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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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带出宫的另外一个硬包袱，里头就有好几本书，都是他往常闲暇时默写下来的，娟秀小楷密密麻麻，她根本就看不懂，裴珩却熟读于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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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后你就好好念书，长大了进燕京城去，哪怕做个文墨小吏，咱们也能过上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好日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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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栀没那么大野望，只要两人能有一处安身之地，有一份养家的活计，她就心满意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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畅想着未来，眼下的寒冷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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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珩不明白她出身那么苦，又被牵连遭此横祸，怎么一点都不难过，乐观又坚韧，想事总能往好的方面想，衬得他矫情又脆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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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深吸一口气，鼻腔里充斥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栀子香，被她的热情牵引着，走出“永世不得翻身”的诅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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