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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寻常人万不会叫人剪了头发,崔文珠犹豫片刻,低头看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女儿,咬牙下定了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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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想要就拿去。”说着取下枯木,散了一头长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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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栀从她发里剪了一半出来,用油纸包好放起来,给她拿了三副风寒药,又把两人没吃完的一大碗红薯粥送给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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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文珠喝完粥,抽泣道:“今日的恩情,我们母女日后自当报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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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栀并不应,她拿伤寒药换了发丝,崔文珠并不欠她什么,若说是那一巴掌,他们母女落魄到如此地步,无人相助,已是她们的报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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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走后,裴珩从旁扯了扯她的袖子,小声问:“你是因为我才救她们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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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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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栀恍然记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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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啊,她们是你的舅妈和表妹……”她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刚只想着弄些头发来练发绣,练好了,以后绣一幅能卖不少钱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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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珩无奈的笑了一下,不止月栀忘记了,崔文珠也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——往日对他谄媚,如今他没了价值,在他们眼里便连句问候都是浪费口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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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栀没想那么多,更不明白男孩心里的弯弯绕绕,转头收拾东西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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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往北,马车的速度越慢,天气一天冷过一天,枯黄的树叶被寒风吹落,草木枯萎,露出霜白的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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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过去十几天,押送队伍抵达燕京,一个人等下了马车就被拉到当地府衙大牢,收押记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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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罪名不同,月栀与裴珩被迫分开,被拉到了罚没为奴的女囚堆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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