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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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瑞又看了一眼妹妹，僵直了片刻，终于低声说道：“走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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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琰心下叹息，不过随即粲然一笑：“也行吧，至少这一夜平安度过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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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梦中的那一世，李瑞满怀对父皇的孺慕之情、尽忠之心，却被桓帝用恶毒谎言骗得心灰意冷，回家后就忧愤而死。李琰后来听六哥说，其实他是用切橙子的小刀刺入心脉，静静流血而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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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何苦呢？冤枉你的人比谁都知道你的冤屈。年轻气盛的皇子用自己的一腔碧血想要洗刷身世的屈辱，但那明明只是精于权术的父皇随手坡上的脏水而已——李瑞沉默刚毅，容易把事情放在心里，钻了牛角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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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阴险诡诈、诸国林立的乱世间，有些节度使的义子原本只是收来充作马前卒，立功得势以后会就篡权而立，随即声称自己是国主或是节度使的私生子，“改回本姓”。这种明显造假的例子几十年间层出不穷，他们的脸皮厚，假的也要冒充真的。而李瑞正好相反，他有羞耻心又太过要脸，生生被亲生父亲玩弄于股掌之上，真的也变做了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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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瑞脚步加快，径直朝着宫门外走去：一瞬一毫都不愿意再逗留在这噩梦之地。直到走到宫门附近，看到了广渊郡王的尸体担架，他才粗喘出一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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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叔死得冤枉。”他喘了一口气，眼角还有些泛红，“三叔母说得对，是我害了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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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皇的惯用手法，捧一踩一挑拨互斗，唯手熟耳。你也不必太在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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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这种轻描淡写、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口气。李瑞认真端详着幼妹，试探着询问，“思晏，为兄差点认不出你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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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琰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他的疑问，而是直接道：“兄长见谅，恕我越俎代庖：为防有人假传命令对玄甲军动手，我已经让司南提醒全营诸将待命：外人不可擅入，皇命有所不受，绝不分兵妄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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