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尸林笛声（改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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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骨丘顶的灰烬尚有余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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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眠弯腰，从碎骨堆里拈起一截焦黑的骨箫，箫孔里还嵌着半片碧磷蝶翅，轻轻一抖，翅粉簌簌落下，像一场绿色的雪。阿丑躺在旁边，胸口那朵白花已枯，只剩一缕灰白脉络，像被风吹散的蛛丝。他呼吸极轻，睫毛在晨光里投下一弯淡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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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蛮跪坐在弟弟身侧，掌心贴着他颈侧脉搏。跳动微弱，却规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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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活着。”她低声说，像在告诉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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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眠把骨箫递过去，“蚀潮已灭，笛声却未停。有人在更远的地方吹第二支曲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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箫身冰凉，阿蛮指尖触到一道裂纹，裂纹里渗出极淡的腥味——不是血，是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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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抬头，四野茫茫，碎骨平原尽头，枯林如墨，风过时枝干相击，发出空洞的“咔啦”声，像万具尸体在鼓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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枯林名为“尸林”，曾是北荒最大的乱葬坑。三十年前骨皇在此筑堤挡住蚀潮，白骨丘一战后，堤毁，林现。如今每棵树都裹着人皮，皮上刺着古咒，风一刮，咒文鼓动，像无数张嘴在默念招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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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蛮与风眠踏入林口，天色瞬间暗了三分。脚下落叶厚软，踩下去却渗出血浆，鞋底“咕唧”作响。头顶枝桠低垂，一张张风干的人皮随风晃动，偶尔有磷火从眼洞里飘出，照亮树皮上暗红的符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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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笛声在深处。”风眠侧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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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极细，却穿透皮肉，像一根丝线从耳膜穿进心脏，每跳一下便收紧一分。阿蛮腕骨刀痕随笛声发亮，淡青月影浮出皮下，像呼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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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第三支骨笛。”她喃喃，“吹笛的人，比阿丑更懂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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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深处，雾气卷成漩涡。雾里立着一道人影——青衫，抱刀，面容与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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