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的铁骑,如今成了西域沙地上的腐肉;那些雕刻着狮鹫与狼头的战旗,要么被明兵的火铳轰成碎片,要么被血浸透了插在尸堆上,在寒风中发出破败的呜咽。
近二十万将士死在了这荒芜的西域之地,他们的血染红了戈壁的每一寸沙粒,有的渗进岩层,有的结成冰壳,有的被秃鹫叼着,洒在通往大明的路上――可这条路,他们连门槛都没能摸到。
明军的恐怖战斗力,是帖木儿在撒马尔罕的军帐里永远想象不到的。那些看似单薄的火铳,能在三十步外轰碎波斯重甲兵的铁甲,铅弹带着碎骨与内脏飞在空中,像一场永不停止的血雨;那些握着断矛的伤兵,断了胳膊用牙齿咬着刀,瞎了眼睛拽着同伴的衣角往前冲,直到被砍成肉泥也不肯松手。
更可怕的是那顽强的战斗意志,城头上的明旗被炮火轰烂了三次,每次都有人顶着箭雨爬上去,用断手把残旗重新竖起,仿佛那面布比自己的命还重要。这样的敌人,足以让任何自诩勇猛的军队感到从骨头缝里渗出的绝望。
米尔扎望着远处明军方阵那片森冷的枪尖,突然觉得父汗口中的“圣战”像个笑话。
帖木儿帝国的铁骑能踏碎德里的城墙,能焚毁巴格达的清真寺,可面对大明这堵由血肉与钢铁铸成的墙,他们的马蹄只会被撞得粉碎。
那些躺在沙地上的尸体,那些挂在矛尖上的残肢,那些冻在血冰里的眼睛,都在无声地问他:这样的大明,真是帖木儿帝国可以战胜的吗?
风卷起沙砾,打在他的铁甲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他仿佛能听到二十万亡魂在戈壁上哀嚎,他们的血没能换来一寸土地,只证明了一个道理――有些疆土,有些民族,从来都不是马蹄与弯刀能征服的。
而父汗这场荒唐的“圣战”,最终只会让更多的人变成沙地里的腐肉,连名字都留不下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