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透的冷茶,轻轻吹了吹浮沫。
“不,你没有多虑。”他淡淡地说道,“林昭此子,确实是个变数。”
他抬起眼皮,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面闪烁着毒蛇一样的光芒。
“陛下让他插手春闱,无非是想要借着给林昭开府建牙的名头,绕开我等,另起炉灶。”
“等到日后羽翼丰满,再加上在北境那等地方砥砺的经验,日后说不得就能和我等在朝堂上对垒。”
秦修远和王希孟顿时脸色大变。
“那……那我们该如何是好?”王希孟急道,“相爷,春闱在即,他手握圣命,又有佥都御史的身份,若是让他插手进来……”
“慌什么?”秦汝贞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,显然是有了计策,“他想当渔翁,想挑鱼?”
他将手中的茶杯,重重地放在桌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那老夫,就让他连一条小鱼苗,都挑不着!”
他看着王希孟,一字一句的说道:“希孟,你才是今科春闱的主考官。”
“审谁的卷子,取谁的名次,黜落谁,提拔谁……这所有的一切,都在你的一念之间。”
王希孟心头一震,立刻明白了相爷的意思!
“相爷是想让学生……”
“不错。”秦汝贞露出一个颇为阴毒的笑容,“今年的春闱,本相要你做两件事。”
“第一,”他伸出一根手指,“凡是那些在德胜门外,吹捧过林昭的,凡是那些出身寒门、有可能倒向林昭的硬骨头,凡是那些在策论中,有半句变法、革新之的……”
“一律,黜落!”
“本相要让天下士子都看清楚!在这大周,光有那点所谓的风骨,是没用的!”
“只有跟着我等,才有真正的锦绣前程!”
王希孟听得心神激荡,重重点头:“学生明白!”
“至于第二件……”秦汝贞的眼中,闪烁着更加阴狠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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