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这戏,是唱给鬼听的

一旁的孩童听不懂这曲子，只管拾起石子朝伙伴掷去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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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！我要打到你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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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颗石子恰好打在了苏慕昭头上盖着的布帷上，噗噗作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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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恼，也不抬头，只是将琴抱得更紧了些，继续唱着自己的曲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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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她孤身一人闯荡江湖起，已过去三年有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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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三年，先是在街头风餐露宿，一碗冷粥都要分着吃两日，到如今总算能靠唱戏卖艺换口热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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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常寻那市井热闹处，或在茶馆檐下，或就立在巷口石板路上，敛衽站定，待木偶都放稳了，便启唇唱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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腔是师门教的腔，身段是师父手把手纠过的身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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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正是凭着这点功夫，才在这城里勉强立住脚，没让荒废了师门的功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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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，一想到师门，苏慕昭眼里就慢慢浮起几分痛苦来，微微垂了垂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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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海之中，宗门被灭的场景再次显现在眼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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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晚，血月妖异，悬于天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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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亲眼看着白发苍苍的师父以心为祭，燃尽毕生精魄，化作冲天光柱，暂时封住了摇摇欲坠的山门结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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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道封印，耗尽了老人家所有能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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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父消散前的最后一个眼神，是望向她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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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还亲眼看见，身后那片师姐妹们最爱嬉闹的古槐林，此刻却成了最恐怖的刑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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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八位师姐，从大师姐到八师姐，无一幸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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