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金军南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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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，他头发乱得像鸟窝，身上的汗臭混着马粪味，连痛骂一声“贼老天”都怕引来巡检司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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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东家，瞧见那块卧牛石没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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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在最前的耿固停脚，约莫三十出头，身材精瘦，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，活像山里的狐狸，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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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杨无敌当年在这儿劈过山崖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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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自称走遍河东路的山山水水，哪条小路能避开巡检司，哪处山泉甘甜，甚至哪个村子的寡妇最漂亮，他都门儿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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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骁最初雇他只是为了带路，现在倒觉得这钱花得值，至少这漫漫山路没那么无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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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这一行五人，除了他和老仆李全武，还有耿固和石家两兄弟护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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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匹契丹马被分散拴在队伍中间，马蹄上裹了粗布，不容易打滑且走起路来几乎没有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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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固来了精神，手舞足蹈地比划着，“有天夜里辽军偷袭，杨无敌情急之下，一刀劈开山崖，那块石头就是当年崩下来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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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吹吧你。”石勇嗤笑一声，“真那么神，还能被辽人擒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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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懂个屁！”耿固急了，“那是被奸臣害的！我爷爷亲眼见杨家后人来祭祖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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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骁听着他们斗嘴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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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固这人虽然满嘴跑马，但对这片山川确实了如指掌。三天前要不是他坚持走那条几乎被积雪淹没的小道，他们早就被巡检司的人逮个正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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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嘘！”李全武突然低喝一声，拐杖重重顿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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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瞬间噤声，连那十匹契丹马都仿佛察觉到什么，不安地刨着蹄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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