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5章 老太太的野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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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彻底四合，织布机刺耳的吱嘎声终于停下。晚饭一如早上般难以下咽，一家人沉默地咀嚼着粗粝的窝头和少盐寡味的马兰头，只有微弱的吞咽声在压抑的空气中回荡。余老太太精力耗竭，蜡黄疲惫的脸上几乎没了血色，摆摆手便颤巍巍地回了自己的主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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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乎在她关上房门的同时，萧家两间低矮的偏房里，两点豆大的昏黄灯火吃力地穿透了窗棂上厚厚的破洞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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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氏和周氏深吸一口气，各自硬着头皮推开丈夫的房门——奉婆婆严命，“头悬梁、锥刺股”的监督时辰，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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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二房，萧仲远屋。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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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盏油灯如风中之烛，光线勉强笼罩着破旧的矮桌。萧仲远手里捧着本翻得毛了边的《尚书·牧誓》，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，脑袋一点一点地朝着桌面栽去。读出的句子含糊不清，如同梦呓：“曰……曰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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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氏叹了口气，踮着脚尖走到丈夫身后，动作熟练得透着麻木。她取过早已悬在房梁上的那根粗糙麻绳，小心地系住萧仲远脑后本就稀疏的发髻，另一头拽紧，固定在窗格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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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呼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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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仲远的脑袋猛地一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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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嗤啦——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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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皮瞬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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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嗷——！！”萧仲远一声杀猪般的惨嚎，从凳子上蹦了起来，眼泪鼻涕糊了满脸，双手想捂头又不敢碰那紧绷的发根，“疼死俺的亲娘咧！我的头发……我的头发本就不多哇！再扯几回非成秃瓢不可！”他哭丧着脸，因疼痛而扭曲的眼中满是惊恐，那点困意早飞到了九霄云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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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一墙之隔的大房，萧伯度屋。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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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样的油灯，映照着同样的困倦和更为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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