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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艳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纤细、白皙,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,连点薄茧都没有。而她自己的手,虎口有常年握枪磨出的硬茧,指关节有演习时留下的疤痕,能稳稳扛起三十公斤的装备越野五公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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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反了!真是反了天了!”一个穿着靛蓝比甲的管事妈妈哆哆嗦嗦地指着她,“李妈妈是老夫人跟前的人,你竟敢伤她,就不怕家法处置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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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艳萍没理会她,径直走到黄铜穿衣镜前。镜中人苍白消瘦,眉眼精致却毫无血色,唯有那双眼睛,还残留着属于“猎隼”的锐利。她抬手抚上镜中自己的脸颊,指尖冰凉——这张脸陌生又熟悉,像幅被篡改过的肖像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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橡胶林的爆炸声还在耳膜里回响,李明最后那声笑骂像烙铁般烫在心上。可现在,拆弹钳、战术背心、战友的脸……都成了褪色的幻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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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,张艳萍,代号“猎隼”的特种兵,在南疆的雷区里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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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现在活着的,是这个能被一巴掌扇哭、却反手拧断婆子手腕的陌生少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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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刚才摔了水盆的小丫鬟突然哭出声,“你不是我们家小姐……我们家小姐不会这样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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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艳萍转头看她。小丫鬟约莫十三四岁,梳着双丫髻,脸上还沾着水渍,眼神里满是恐惧。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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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将军府,少女叫刘芸绣,是镇国将军刘承业的独生女。三天前,她被怀王世子梁伟退婚,不堪受辱投了荷花池,被捞上来时只剩一口气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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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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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艳萍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头的腥甜。不管是死后的执念,还是阴差阳错的重生,她现在就是刘芸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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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转过身,目光扫过满屋瑟瑟发抖的仆役。那些人看她的眼神,有恐惧,有鄙夷,还有藏不住的幸灾乐祸。原主的记忆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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