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：劫后余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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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卡车在崎岖不平的废弃公路上颠簸，引擎发出疲惫而固执的咆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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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，那栋燃烧的居民楼已经变成地平线上一个微不足道的暗红色光点，仿佛一颗即将熄灭的余烬。但那灼人的热量、呛人的浓烟和死亡的气息，依旧附骨之蛆般缠绕在每个人的感官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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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战的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。他的身体还在因为后知后觉的恐惧而不住地颤抖，肾上腺素的潮水正在缓缓退去，留下的是一片虚脱的海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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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透过后视镜，看了一眼躺在后车斗里的那个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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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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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个救命恩人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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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男人就那么安静地躺着，胸口有规律地起伏，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腹部，另一只手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把狰狞的开山刀。他似乎在闭目养神，但卫战知道，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，这头在烟与火中猎杀的猛兽，会立刻睁开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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副驾驶座上，女儿囡囡缩成一团，已经沉沉睡去。或许是哭累了，或许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让她陷入了昏睡。她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，沾着黑色的烟灰，像一只受惊的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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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战收回目光，用力踩下油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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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活下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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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念头，像一道电流，击中了他几乎麻木的神经。他们从那个火焰地狱里，从那群恶魔的手中，逃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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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夜风从破损的车窗灌进来，吹在脸上，像刀子一样割人，却也让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——这是自由的风，是活着的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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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往左边那条小路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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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车斗里，陈默的声音忽然响起，平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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