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八章 百岁寿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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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还未亮透，新都的街巷已飘起桂香。青石板路被洒了清水，两侧商铺挂起的朱红绸带垂着金粉写的“寿”字，风一吹便簌簌作响，像无数人在低声道贺。城郊的“静云庄”里，晨雾还没散，黄玉卿已坐在窗边的梨花木椅上，看着窗外侍弄药田的仆妇——那片药田是她亲手规划的，如今种着半亩金线莲，叶片上的露珠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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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人，该梳妆了。”贴身侍女青禾捧着描金漆盒进来，盒里是支赤金点翠的寿星簪，翡翠珠子垂在簪尾，是念安的媳妇去年亲手打的。黄玉卿抬手让她绾发，指尖触到鬓边的白发，忽然想起刚到朔北那年，她也是这样坐在小堡垒的土炕上，萧劲衍笨拙地给她插一支铜簪，说“卿卿，等以后咱们有了大房子，给你打满屋子的金饰”。如今房子有了，金饰也有了，可那个给她插簪的人，却已在地下长眠了三十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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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！”院外传来萧明轩的声音，带着西域特有的爽朗。黄玉卿转头望去，只见萧明轩穿着一身墨色锦袍，身后跟着他的妻子阿依古丽，手里捧着个檀木盒子。阿依古丽是西域焉耆国的公主，当年随萧明轩来朔北时还带着点怯生生的模样，如今已能熟练地用中原话笑道：“娘，这是西域最好的和田玉，雕了您最爱的兰草纹，您看看喜欢不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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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玉卿接过盒子，指尖触到玉牌的温润，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阿依古丽时，萧劲衍拉着她的手说“这姑娘眼神亮，跟你年轻时一样，是个能扛事的”。她抬头看着萧明轩鬓边的白发，轻声道：“明轩，西域近来安稳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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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安稳着呢！”萧明轩挨着她坐下，给她倒了杯热茶，“就是漠北那边近来有些异动，有几拨不明身份的人在边境游荡，我已让哨探多盯着了。”黄玉卿点点头，没再多问——她早已把军政交给子女，如今只愿做个听故事的老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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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说着，念安和念北也到了。念安穿着军装，肩上的虎头纹徽章闪着银光，他身后跟着妻子苏婉，手里牵着两个孩子；念北则依旧是一身素色缎袍，随身带着个描金漆盒，走到黄玉卿面前时，从盒里取出一小碗琥珀色的羹汤：“娘，这是今早新炖的雪莲羹，用的是极北之地的雪莲子，您尝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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