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朔北新都的王府,被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素白笼罩。沉重的钟声已停歇,取而代之的是绵延不绝的、压抑的诵经声和低低的啜泣。灵堂设在王府正殿,巨大的“奠”字悬于中央,萧劲衍的棺椁停放在灵柩之上,覆着明黄的锦缎。香烛燃尽又续,青烟袅袅,带着刺鼻的檀香和死亡的气息,弥漫在每一个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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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玉卿一身重孝,麻衣素裳,跪在灵前蒲团上。她背脊挺得笔直,像一尊冰冷的玉雕,面容沉静,甚至有些麻木。只有那双眼睛,红肿不堪,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死寂,仿佛所有的光都随着萧劲衍的离去而熄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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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来,她几乎未曾合眼。她跪在这里,像一座沉默的界碑,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。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,朔北的官员、西域的酋长、中原的特使、新都的百姓……他们恭敬地行礼,说着安慰的话语,表达着对这位镇北朔王的哀思与敬意。黄玉卿一一回礼,动作标准得没有一丝波澜,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。她像一台精密的机器,执行着“护国夫人”应尽的职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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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人,您……保重身体。”福伯端着一碗清粥,声音沙哑地劝道。他看着黄玉卿枯槁的面容和熬红的双眼,心疼得无以复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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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玉卿没有抬头,只是微微摇了摇头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放那儿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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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伯将粥碗放在旁边的案几上,看着她纹丝不动的背影,重重叹了口气,蹒跚着退了出去。灵堂里只剩下黄玉卿一人,以及那具冰冷的棺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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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,当最后一批吊唁的宾客离去,灵堂彻底陷入死寂。只有烛火偶尔爆开一朵灯花,发出轻微的“噼啪”声,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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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玉卿依旧跪着,身体却微微晃了一下。紧绷了三天的神经,在这绝对的寂静中,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。她缓缓抬起头,目光落在棺椁上,那明黄的锦缎在她眼中扭曲、变形,最终化作了萧劲衍最后那晚安详的睡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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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劲衍……”她低唤一声,声音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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