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：铁锈的气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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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签下你的名字，然后，再想一次那一刻。”沈烬平静地指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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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鬼用抖得像鸡爪一样的手，在羊皮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“张贵”两个字。在他落笔的瞬间，那墨迹仿佛活了过来，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丝线，钻入他的指尖。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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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遵从指示，闭上眼睛，竭力回忆那个改变他命运的瞬间。发牌员冰冷的手，周围赌客的嘲笑，他心脏疯狂的跳动，以及……当那张黑桃十翻开时，那股仿佛要将他灵魂都冲上云霄的、无与伦比的狂喜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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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那狂喜攀升到顶点的刹那，他感觉眉心一凉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地从他的脑海里抽了出去。过程并不痛苦，甚至没有任何感觉，只是一种突如其来的、巨大的空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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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地睁开眼，大口喘着粗气。他再试着去回想刚才的画面，记忆依旧清晰，每一个细节都在。他记得自己赢了，记得自己拿到了钱。但是……那种感觉，那种让他浑身战栗、让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之王的感觉，不见了。彻底消失了。他能“知道”自己当时很高兴，却再也“感受”不到那份高兴。那段辉煌的记忆，变成了一张褪色的、没有温度的黑白照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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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交易完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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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烬的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拉回现实。他看见那支笔已经自动回到了沈烬手中，而那张羊皮纸则化作一道青烟，钻入了柜台上那柄古怪的银质天平的一端。天平微微晃动，很快恢复了平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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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烬将那个滑开的暗格整个推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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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五百万。点点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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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鬼的眼睛直了。他疯了一样扑上去，将一沓沓钞票揽进怀里，用脸颊磨蹭着，发出神经质的笑声。他有了翻本的钱，他可以回去，杀光那些看不起他的人！他赢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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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抱着钱，浑浑噩噩地转身，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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