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照里的归人 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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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寒料峭的风卷着玉兰香钻进典当行，沈砚正踮脚调整柜台上的铜铃。新换的铜铃比旧的那只更清脆，叮咚声里混着窗外飘进的细雪——今年的第一场雪，比往年都早了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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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沈老板？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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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她抱着个硬壳笔记本，发梢沾着细雪，手腕上的银镯子和金镯子碰在一起，发出细碎的响。周明宇跟在她身后，手里提着个保温桶，桶口飘出红枣桂圆的甜香——是陈兰今早特意熬的，说要给典当行添点"热乎气"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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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小满，不是说今天去看你妈妈？"沈砚跳下梯子，拍了拍围裙上的木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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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满晃了晃笔记本："我妈说...她想来看看你。"她吸了吸鼻子，"还有，周哥哥说，苏晴阿姨的墓前要种茉莉了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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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明宇把保温桶放在柜台上，掀开盖子，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甜汤："陈姨说，苏晴生前最爱喝这个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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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的手指顿了顿。她想起三天前在公墓，苏晴的墓碑前多了束茉莉，白色的花瓣落在"明宇的爱人苏晴"八个字上，像落了层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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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好。"她应了声，转身去厨房盛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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厨房的玻璃上蒙着层白雾，沈砚搅着碗里的甜汤，思绪飘回上个月。那时陈兰来典当行，说在整理王建国的遗物时，发现了个藏在旧皮箱底的铁盒——里面是王建国年轻时的日记本，每一页都写着"今天给兰兰买了橘子""兰兰今天笑了"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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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他想告诉我，他从来没忘记过。"陈兰当时红着眼眶说，"可我总觉得，他那些没说出口的话，该让现在的我知道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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