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尧以天下让许由,许由不受。承负,你既然读过此段,那还记得后面,巢父对许由的点评吗?这点评,其实也可用在士人扬名的点评上。」
「弟子不知,正要请教老师!」
「巢父对许由道,『子若处高岸深谷,人道不通,谁能见子?子故浮游,欲闻求其名誉。污吾犊口。』这位讲道的陈太丘公,以及其他士人名士,所传扬天下的『故事』,其实就和这许由『洗耳朵』一样.常常是『为博得好名声,而故意为之』。这一言一行,可都有着精心的考量,定叫每一步都踩准了不错。然后,再由门人好友互相传播开,来成为传扬天下的轶事,成为做官的名望!」
「有名声传扬,在这天下可是重之又重,比做官处理政务重要的多。越是高明的名士,便越是擅于此道!而他们传扬的名声,不仅影响着士林的风向,也影响着普通的小民与百姓,影响着朴素的民心。说到底,一件事丶一个人,是好是坏丶如何判断,其实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啊!.」
大贤良师神色平静,轻声点拨了几句,就把士族们的舆论操弄,点出了皮相下的骨头。而张承负听出了这番话后,眉头皱起,体悟了更深一层的味道。
「这些『清流名士』,掌握着天下的舆论话语权。他们可以三两句话,就让一个年轻士人名扬天下,得到做官的凭据。他们自然也能通过言语,把『大贤良师』变成『凶恶贼首』,把『太平道』变成『黄巾贼』!他们的言行有着『德望』的加持,很能蒙蔽一方的百姓。那我太平道要怎麽做,才能和这些人,去争夺乡土间的话语权,争夺对百姓的影响力呢?」
舆论就是看不见的战场,你若是不去占领,敌人就会去占领。然而,与屁股坐在上面的清流名士们,争夺舆论权,又是何等困难?这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,必然是极其长久与艰难的过程。而在张承负眼下看来,这归根结底,得培养出一个新的文化阶层,又或者分裂世家与寒素,才有可能.
田埂旁的师徒两人安静不语,只是遥望着颍水支流的文会。那位年轻的世家子弟,很显然是这次文会的风流人物,也是陈太丘公有意扬名的对象。他抚着古琴,冠带飘飘,而周围的士子们唱着诗经的雅歌相应,却是《大雅·生民》的结尾。
「卬盛于豆,于豆于登,其香始升。上帝居歆,胡臭亶时。后稷肇祀,庶无罪悔,以迄于今~」
「祭品装在碗盘中,木碗瓦盆派用场,香气升腾满厅堂。天帝因此来受享,饭菜滋味实在香。后稷始创祭享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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