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1章 前世苦

叶绯霜又咳了起来，这次的血涌得多，怎么都擦不干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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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宴惯来喜怒不形于色，如今却掩饰不住自己的慌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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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，我求您一件事。”叶绯霜说，“我死后，把我的骨灰扬了吧。我十一年不曾踏出这个小院，死后想到处看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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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有别的选择，她不想求陈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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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她被囚困在此，没有亲人、没有朋友。除了陈宴，谁也见不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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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绯霜叹息，自己这辈子，怎么就活成了这个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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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光返照之后就是巨大的痛苦，生命流逝的感觉太清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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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她一点都不怕，甚至还有抹即将解脱的畅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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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，你知道吗？被找回郑家前，我家在山里，一到春夏，满山都是绿色，一眼望不到头。有一次，我看到一片好看的云彩，就和养父一起骑马去追，追了好久好久，马都跑累了，也追不到。天太大了，地也太大了。哪像这里，什么都是四四方方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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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喜欢这里，我想回山里的家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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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这一生，从离开家的那一刻起，错的太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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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绯霜感觉到有温热的水落在自己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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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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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养父说，女孩子要学会功夫，这样就不会受欺负。可是回到郑家之后，我把功夫丢了。我以为按照那些人说的，当个淑女，就能嫁个如意郎君，平安顺遂一生……结果我错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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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以为三从四德，事事以你为尊才是对的，结果也错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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