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了。”
公子抬手抚过笔架,挑了一支秃毫的狼毫笔,顿了一下,又将笔换到左手,不拘一格地蘸了残茶,运腕竟在桌案上挥洒自如。
茶渍随腕力深浅显出枯润变化,笔在他指间如利剑出鞘,横如朔漠孤烟,竖似天山雪崩,最后一钩挑起时,桌案竟“铿”地发出沉闷声响。
一个“瑜”字赫然显现。
公子写罢,随手掷了笔,“开开眼倒是可以。”
谢少陵垂目紧紧盯着桌案字迹,本是想逼迫公子题诗,却没想到真正地开了眼。
他临摹秦子衿的颜体多年,深得精髓,可眼前这个字,竟比秦子衿的字更多三分气魄。
这不过是对方用残茶信手拈来的一个字,竟让他得意的书法,此刻黯然失色。
十二岁遍临历代碑帖,骄矜如他,从不信有人能在书法上压他一头。
可此刻,他的指尖紧紧地扣住折扇,手背青筋凸起,用力到了极致。
他喉头发涩,半晌才压下心头躁意,哑声笑了一声,“今日,倒是真开了眼。”
公子睨他一眼,似是讥诮地道:“不过戏谑涂鸦之作,何足挂齿?”
谢少陵定定地盯着他,沉默无语。
良久后,他回到东阁门口关上门,将一众望眼欲穿的举子关在门外。
“公子贵姓?”
谢少陵再次回到房间,敛去笑意,神态一本正经。
公子不假思索,吐出一个字来,“梅。”
“梅公子。”
谢少陵念着唇齿留香的三个字,走到他身边,压低声音问:“梅公子从何处来?”
梅公子近距离瞧着他,眉眼亮着莫名幽光,“江南。”
谢少陵随即循循善诱地问道:“公子入京的路上,可见到难民?”
梅公子点点头。
一旁的沈郎欲言又止,眉头微蹙起,似是对谢少陵的步步紧逼有些不满。
谢少陵却毫不在意,“公子所见的,皆是从江州来的难民。”
“今年江州遭了洪灾,十万百姓流离失所,饥寒交迫。朝廷拨下赈灾款三十万两,可这笔银子,如今却连户部的大门都未出。”
梅公子眉尖微蹙,“怎会如此?”
谢少陵勾唇讥诮地一笑,“是啊,怎会如此?因为有人贪财无义,利欲熏心,将赈灾款尽数捞入自己的口袋,以一己私利而罔顾天下!”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页 / 共3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