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用实打实的军功换来的荣誉,那是一颗颗敌人的头颅堆砌起来的威望。
比起空洞的“镇北军”之名,战士们更愿意以“裴家军”自居——那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身份。
两年前,裴靖逸父亲病逝。
三十万镇北军白幡遮天,整齐划一地为这位老将军送行。
如此规模的葬礼,吓得太监监军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地跑回京城向睿帝报告。
哪个皇帝能容忍自己真金白银养的将士,不认自己做主人?!
睿帝忌惮裴家在镇北军里的威望,毕竟当年太祖爷的龙椅就是这么来的,连夜将还在服丧的裴靖逸召入京城。
美名其曰皇恩浩荡,感裴家世代忠良,将裴靖逸留在京城为官,赐豪门大宅一座,千娇百媚的奴婢数百名。
实际就是想用京城里风花雪月,声色犬马,像剔骨刀似的,剔掉裴靖难的匪气,将他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“京官”。
哪怕是敌人打到城门口,都能搂着佳人在怀,照样地歌舞升平。
裴靖逸松开周瑞安的衣领,盯视着他的双目,“你对不起的是跟你一同行刺宰执的兄弟,他们为你的莽撞搭上性命,我爹若是还活着,也会这么认为。”
周瑞安张嘴欲说什么,话在嘴边却又咽了下去,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吼道:“这笔账该记在顾瑜头上!”
裴靖逸当然清楚债主是谁,不提周瑞安那些同伴的命,光是顾怀玉将周瑞安折磨成这副鬼样子,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了。
他坐回椅子里,撑着膝盖向后一仰,嘴角斜斜地一勾,本是俊俏不羁的笑,却因随着笑意显出脸颊旧伤的痕迹,这笑多了几分狰狞,“别急,老子早晚干了他。”
“别去!”
周瑞安突然剧烈咳嗽一声,慌忙出口道。
裴靖逸侧过头瞧着他,目光有些探究,“为何?”
“他……”
周瑞安的脸色变幻多端,原本涨红的脸一点一点褪去血色,“顾瑜……诡计多端,我怕你遭殃。”
这番说辞并无漏洞,只是裴靖逸与他太熟悉了,从里面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,周瑞安并非一个瞻前顾后的人,受到如此屈辱,心里头应当巴不得顾怀玉死。
裴靖逸揶揄地问道:“我听闻顾相姿容昳丽,你该不会于心不忍……吧?”
周瑞安想到顾怀玉那张脸,已经丝毫不觉得美艳逼人,只觉遍体生寒,如坠冰窖,“你不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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