驰,针都已经拔出来了,他腮帮子还紧绷着,死死盯着那块地方看,像疼的是他自己似的。
检查其他伤口、打破伤风、吃阻断药、抽血化验,结果还需要等一阵子,夜已经深了。纪驰把夏安远带到一间单人病房,让他先睡会儿,转身的时候夏安远拉住他,两人对视很久,夏安远眼睛眨了眨,视线里的纪驰变得模糊。
憋了一夜,他还是没忍住说丧气话,“……驰哥,”
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,纪驰沉默地凝视着夏安远。
夏安远一字一字说得艰难、哽塞,“结果是阳性的话……我们就……算了吧。”
病房只开了盏暗淡的暖灯,这样看纪驰,他眼睛像冬夜的深井一样幽黑。
纪驰站了会儿,坐到床边,把夏安远的手塞到被子下面,终于开了口:“没这个可能。”
他们都明白这话的意思,阳性没可能,算了吧也没可能。
深夜的医院静悄悄的,夏安远似乎能听到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声响,像一条往死亡循环的暗河。河水涌动中,他听到纪驰说:“夏安远,人都还没追到就想跑,是不是男人了。”
夏安远愣过之后笑了,原来纪驰也会用激将法。好可爱。
“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,”纪驰伸手,轻轻碰了一下夏安远的颧骨,再往下就是他涂过药的擦伤处,“我就在这陪你,现在你要做的是,闭上眼睛,好好睡一觉,明早起床继续你的革命事业,知不知道?”
“哇,怪不得说资本家的本质是剥削,”夏安远淡笑着说,“纪大老板,我是伤员啊,都躺床上了,还怎么继续革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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