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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在雨歇天亮时叫了一趟水,约莫是睡出汗了吧?
次日陈舍微原本是打算歇的,可王吉非来蹭饭,还提起与陈舍稔的买卖。
“往南直隶发的那批货最快也要下月才能上船。”
讲的虽是买卖,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!
见他懒洋洋的,连根指头都不想多动,王吉纳闷道:“怎么了?昨个不是喝茶吗?你怎么像是宿醉?”
‘倒比宿醉那头疼的劲好多了。’
陈舍微只是太耗空了些,捧着汤罐拣鸽子肉吃,道:“下月就下月吧。陈老三那两间铺子,原是都是卖南货的,腾一间出来改装也需要时间,没那么急要。”
王吉就闻见一股药膳味,笑嘻嘻道:“想生儿子啦?”
陈舍微耷拉着眼皮懒得回嘴,把一直揣在心上的事儿说了出来,“五房这段时间有个难过的关口,打算把两间漆器行转手,那原是我夫人的嫁妆,你能不能帮我去谈一谈?”
王吉闻言一愣,也正经了起来,道:“空铺子还是?”
“这漆器行大多是从福州进货来卖的,库里约莫有些积压,至于人手,旁的都不要紧,柜上还留着当年随我过来的一些老人,那些要留下。”
谈栩然不知何时到来,拿掉陈舍微手里的空汤罐,替他揩了揩唇,在旁人跟前,她多是这样一副周到体贴,无有不依的做派。
陈舍微眼瞧着她微微勾着的嘴角,狡黠又惑人,心道,‘我这辈子也就是她了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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