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夜寒气,搅在一起,沉甸甸地压在人胸口。
周良显然察觉到了他的敷衍,眉峰蹙得更紧,却没再绕圈子,往前跨了半步,阴影几乎将温羽凡整个罩住。
“我今晚过来,自然不是来跟你道别的。”他顿了顿,喉结动了动,像是在掂量词句的重量,“我这里有件事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。但是后来想想,还是告诉你为好。毕竟,如果我死了,只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关心这件事了。”
“死?”
这个字像块冰,“咚”地砸进温羽凡混沌的思绪里。
他原本涣散的目光猛地聚焦,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,轮椅的前轮在地板上碾出一道浅痕。
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,连呼吸都顿了半拍——这个字太刺耳了,刺耳得让他想起楼塌那天的巨响,想起太平间里盖着白布的亲人,想起刚才自己握着菜刀时的决绝。
他死死盯着周良的脸,试图从那紧绷的下颌线、紧抿的嘴角里找出点玩笑的痕迹。
“阿良,你惹到什么麻烦了吗?”声音里的颤抖藏不住,一半是担忧,一半是对“死”这个字的本能恐惧。
这是新语的弟弟,是这世上最后一个和他有过牵连的人了。
就算心里再抗拒,听到“死”字,那点微弱的牵绊还是像根细线,猛地勒紧了心脏。
周良没接他的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,像淬了火的钢,带着股要把人看穿的锐利。
他沉默了足足三秒,才缓缓开口,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,低沉而有力:
“温羽凡,你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。”
声音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荡开,撞在斑驳的墙壁上,又弹回来,带着股神秘的回响。
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,连漂浮的尘埃都停在半空,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和霉味,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凝重压了下去,只剩下这句话,像块巨石沉甸甸地砸在温羽凡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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