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小得像蚊子哼,眼睛瞟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,不敢看任何人。
“好,好得很!”周良突然笑了一声,那笑声比哭还难听,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。
他猛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木凳,凳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“吱呀”声,摇摇晃晃地撞在墙上:“叫我来就是当恶人是吧?行!老子早就憋不住了!”
他深吸一口气,胸腔鼓得像要炸开,喉结上下滚了滚,像是在吞咽玻璃渣。
温羽凡看着他绷紧的脖颈,心脏突然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,密密麻麻的疼顺着血管蔓延开来。
“啊良……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轮椅的扶手被攥出了湿痕。
周良的目光突然像两束激光钉在他脸上,那里面翻涌着悲愤、怨恨,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怜悯。
他张开嘴,嘴唇哆嗦着,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,轻得像羽毛落地,却带着千斤重:
“我姐死了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温羽凡眨了眨眼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窗外的风突然停了,屋里的尘埃悬在半空,连母亲的啜泣声都戛然而止。
他看着周良的嘴,又看了看母亲埋在膝盖里的头,喉咙里像堵着块烧红的烙铁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“你说……什么?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来,陌生得像别人的。
“我说——”周良突然暴喝一声,那声音震得窗户玻璃嗡嗡发颤,他往前跨了一大步,几乎脸贴脸地盯着温羽凡,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,“你老婆周新语死了!你儿子温小智也死了!那天晚上楼塌了,他们都没出来!你听懂了没有!”
“嗡……”
温羽凡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同时振翅,所有声音都变成了尖锐的耳鸣。
他看见周良的嘴还在动,可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像隔着层厚厚的毛玻璃,模糊又遥远。
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,那双手昨天还在幻想给儿子买新玩具,今天却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。
轮椅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,他想抓住什么,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空气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他的头摇得像要从脖颈上挣脱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嘴角流出白色的唾沫,“小智还等着吃蛋糕……新语说要给我炖排骨汤……”
他双手死死箍住头颅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如骨,指甲几乎要嵌进自己的头皮里,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剜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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