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：江南雨,近乡情怯是离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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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启三十年春，江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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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绵的春雨下了已经有半个月了，淅淅沥沥的，把整个江南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烟雨里。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油亮，倒映着两旁粉墙黛瓦的影子，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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渡口边，阿禾背着熟睡的小禾苗，手里牵着小石头，正等着渡船。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，贴在脸颊上，显得有些憔悴。身上的粗布衣裙也湿了大半，紧紧地贴在身上，勾勒出单薄的轮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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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逃离京郊，来到这江南小镇，已经快半年了。日子依旧过得艰难，她靠着给人洗衣缝补维持生计，勉强能让两个孩子不挨饿。只是，每当看到小石头羡慕地看着别的孩子被父亲抱在怀里，看到小禾苗半夜哭着要爹爹，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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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，船什么时候来啊？”小石头仰着小脸问，冻得鼻尖红红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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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了，”阿禾摸了摸他的头，把他往身边拉了拉，“再等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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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抬头望向远处，雨雾蒙蒙，看不清对岸的样子。不知道为什么，她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，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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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时，一艘渡船缓缓靠岸。阿禾拉着小石头，背着小禾苗，跟着人群上了船。船身不大，挤满了人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鱼腥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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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禾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，把小石头搂在怀里，轻轻拍着小禾苗的背。雨敲打着船篷，发出“哒哒”的声响，像是一首单调的催眠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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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石头靠在她怀里，小声问：“娘，我们要去哪里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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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对岸的镇上，”阿禾说，“给你和妹妹买块花布，做件新衣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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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石头眼睛一亮：“真的吗？像隔壁小花那样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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