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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蹄踏碎晨雾的声音,像重锤敲在阿禾心口。她怀里的小禾苗被惊醒,瘪着嘴要哭,阿禾慌忙捂住女儿的嘴,另一只手死死攥着小石头的胳膊。那孩子挣了两下,仰头看她,眼里映着远处扬起的尘土——八匹高头大马护着一辆玄色马车,正沿着山脚的土路往京城方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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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爹..."小石头的声音发颤,带着哭腔。阿禾浑身一僵,顺着儿子的目光望去。车帘被风吹得掀开一角,露出里面明黄色的衣角。她像被烫到似的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马车已近在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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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阿尘!"她终于喊出声,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。这两个字在喉咙里滚了三年,此刻喷薄而出,带着血沫子似的疼。她甩开小石头的手,抱着小禾苗跌跌撞撞冲过去,粗布裙裾被路边的荆棘勾出长长的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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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里,她听见自己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。近了,再近一些就能看到他的脸。她记得他左眉骨下有颗小小的痣,笑起来会浅浅凹陷;记得他左手小指比常人短一截,是小时候爬树摔断的;记得他睡着时总爱往她颈窝里钻,像只畏寒的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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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阿尘!你看看我!看看小石头啊!"她扑到路中央,张开双臂拦在车前。驾车的侍卫勒住缰绳,骏马扬起前蹄嘶鸣,溅了她满身泥点。小禾苗吓得大哭起来,小手紧紧揪着她的衣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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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帘"唰"地被拉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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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彻坐在铺着貂裘的软垫上,玄色常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。他微微蹙眉,目光扫过挡路的妇人,像在看什么碍眼的东西。那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,没有一丝温度,更没有半分熟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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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禾的血液瞬间凉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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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是她的阿尘。她的阿尘看她时,眼里总有团火,烧得她心头发烫。眼前这个男人,眉眼轮廓依稀是记忆中的模样,可那身迫人的威仪,那抹不耐的疏离,像一把淬了冰的刀,精准地刺穿她最后一丝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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