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他捻灭烟头,眼神冷下来,“但别人挑,能不能看出哪些是能上拍卖行的,哪些只能偷偷出,就不一定了。程枫,你是聪明人,知道怎么让利益最大化——也知道怎么让自己摘干净。”
海风突然变大,帆布篷被吹得哗哗响。
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,隐约地,像从海底浮上来的。
我心里一紧,鬼爷却笑了:“港口例行检查,别怕。”
他说得轻松,我后背却沁出冷汗。
正想再说点什么,手机突然震了——是柳清浅。
“你母亲icu费用别忘了续,”她的声音隔着电流,有点失真,“还有,你父亲刚才说头晕,医生加了项脑部ct。”
挂了电话,我捏着手机站在原地,货轮的轰鸣像堵墙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“想什么呢?”鬼爷递过来副手套,“戴上,去里面挑。”
我盯着那副橡胶手套,白得刺眼。戴上它,就像握住了把刀,一边对着文物,一边对着自己。
“挑完这批,后续费用……”
“全包,”鬼爷打断我,“包括你父亲的康复,你母亲的营养。”
这几句话像块砝码,彻底压垮了我心里的秤。
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,戴上手套,跟着他往货轮里走。
舱里漆黑,只有应急灯亮着,照得一排排木箱像墓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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