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——
老码头的风带着咸腥味,刮在脸上像小刀子。
我赶到三号泊位时,货轮刚靠岸。锈迹斑斑的甲板上,几个穿工装的男人正往岸上搬木箱,木箱用铁链捆着,沉得压弯了跳板。
鬼爷站在集装箱阴影里抽烟,看见我来,往旁边挪了挪,露出身后的帆布篷——篷下铺着块黑布,摆着几件刚拆箱的瓷器。
“来得挺早,”他吐了个烟圈,烟味混着海风往我鼻子里钻,“先看看这批的成色。”
我没应声,蹲下身掀开最上面的瓷器。
是只青花碗,碗沿磕了个豁口,青花发色灰扑扑的,像蒙着层雾。
指尖敲了敲碗身,声音发闷,不是好瓷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普通民窑,海里泡久了,釉色都蚀了,”鬼爷踢了踢旁边的木箱,“好东西在里面,先给你练练手。”
我没接话,又拿起只粉盒。
盒盖绘着仕女图,颜料是化学料,摸上去发黏——现代仿品。
接连看了三件,全是不值钱的玩意儿,我的心里竟有几分侥幸。
还好不是要些踩缝纫机的货。
心里是这样想,话却不能这么说:“鬼爷,你要是拿这些糊弄我……”
“急什么,”他笑了,冲工头挥挥手,“把那只罐子搬过来。”
两个工人费力地抬来只半人高的陶罐,罐口缠着水草,釉面泛着青绿色的碱锈。
我摸出强光手电照过去,罐身的缠枝纹突然显出来,线条流畅得像活的,碱锈下隐隐透着“官”字款。
“宋代官窑?”我的呼吸顿了顿。
“眼力不错,”鬼爷蹲下来,用小刀刮掉点碱锈,“南海出水的,当年商船沉了,带着一船官瓷。这只是我让人先捞上来的样品。”
手电光顺着罐口往里照,内壁的冰裂纹路像冻住的河,是典型的“金丝铁线”。
我指尖划过罐底,胎质坚致,带着官窑特有的“紫口铁足”。
“是真的,”我的声音有点发颤,不是因为兴奋,是怕——这玩意儿要是流出去,够判十年的。
鬼爷拍了拍我的肩膀,力道不轻:“这批货里,这样的至少有二十件。你帮我把真东西挑出来,断准年代,鉴定费……够你爸妈住半年vip病房。”
我猛地站起来,后退半步:“你这是要我坐牢。”
“你不挑,有的是人挑,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页 / 共3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