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,回门酒-雷火对峙

近乎***的发酵气息，瞬间盖过了甑糕的甜、藤椒的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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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手腕一抖，勺柄轻转，勺里那汪晃动的金色便对准了傅艺同。酒液在勺边晃荡，几滴溅了出来，不偏不倚，正落在他t恤胸口——心脏的位置。深灰的旧布料立刻洇开几朵深色的小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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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删？”林予安的声音扬了起来，在过分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有些突兀，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，像绷紧的弓弦，“傅总，先把这碗‘回门’的规矩酒喝了。”她手臂往前一送，沉甸甸的酒勺几乎要戳到傅艺同的鼻尖，“喝了，再谈别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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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勺的铜柄在她手里微微发颤，勺里的酒液晃得更凶了，映着天边那抹将熄的紫金，也映着傅艺同骤然阴沉下去的脸。他盯着那近在咫尺的酒勺，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，下颌线绷得像刀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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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凝固了。所有的目光都黏在那勺酒和傅艺同的脸上。时间仿佛被拉长，闷雷的滚动声变得异常清晰，一下，又一下，敲在人心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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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，轮椅上的王凤芝忽然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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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像是没看见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，只是微微侧过头，目光越过林予安的肩膀，落在傅艺同的脸上。那眼神有些空，又像是穿透了他，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。巷子里的风似乎停滞了一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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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傅啊，”王凤芝的声音响了起来，轻飘飘的，像一片羽毛，又像桂花无声坠落在地，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背景噪音，钻进每个人的耳朵，“这‘回门酒’的老方子，还是我嫁人那年，我娘传给我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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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枯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怀里酒坛冰凉的粗陶壁，动作温柔得像抚摸婴孩的脸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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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第一坛酒，我酿好了，封在瓮里，埋在老屋的桂花树下。想着等安安她爸……从汶县回来，挖出来给他接风。”她顿了顿，声音更轻了，几乎被巷子尽头又一声闷雷盖过，“酒没等来人。那坛酒……后来自己裂了，渗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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