痕。那形状,像极了沙漏里正在流逝的细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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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予安浑身的血似乎都凉了。白日里体检报告单上那些冰冷的数字、医生公式化的低语、母亲强撑的笑脸……瞬间被这滴无声渗出的酒液无限放大,带着刺骨的寒意攫住了她。这瓮酒,还没开始发酵,就已经在泄露。就像她们偷来的这点时光,还没捂热,就在指缝间不可挽回地流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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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凤芝似乎并未察觉。她全部的力气和心神都用在盖严那个沉重的木盖上了。盖子终于严丝合缝地落在瓮口,发出沉闷的“咚”声。她双手用力按住盖子边缘,身体因为用力而前倾,肩胛骨在单薄的衣衫下凸起尖锐的棱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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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成了。”她长长地、长长地吁出一口气,那气息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颤抖,在冰冷的月光里凝成一团短暂的白雾。她靠着酒瓮慢慢滑坐在地上,背脊抵着粗粝冰冷的陶壁,闭上眼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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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予安僵在原地,目光死死锁在瓮底那道裂缝上。第二滴深琥珀色的液体,正艰难地在那道旧伤痕的边缘汇聚,摇摇欲坠。那滴答的轻响,在她耳中被无限放大,震耳欲聋,盖过了母亲沉重的喘息,盖过了屋外偶尔的虫鸣,一下下,敲在她的心尖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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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着母亲疲惫到极致的侧脸,那蜡黄皮肤上渗出的冷汗,那闭着眼睛也掩饰不住的痛苦神色。那滴悬而未落的酒液,像一根冰冷的针,扎进她的瞳孔深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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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予安猛地转身,几乎带倒了旁边的矮凳。她几步冲到墙角堆放杂物的旧木箱前,粗暴地掀开盖子,在里面一阵翻找。旧布头、生锈的工具、捆扎的麻绳……她抓住一个沉甸甸的油纸包,用力扯了出来。那是去年用剩下的糯米糊,早已干硬得像块石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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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管不顾,双手攥着那硬块,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地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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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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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闷的巨响在寂静的堂屋里炸开。干硬的糯米糊块应声碎裂,白色的粉末四散飞溅,在月光下腾起一小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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