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,赵观棋隔着咫尺距离看过去,那张脸迷人依旧。
只是一个平常的对视,光线也烂到令人发指,按理来说周景池不该担心赵观棋会看见他的烦恼和失态,更遑论浸渍着泪水的眼。
但他还是垂下眼,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漫无目的地闻嗅,最后在缠绵的风中得出——这又是一个怡人夜晚。
月池的天总是压得很低,缀着的星星也仿佛只在头顶,微微踮脚就可以收入囊中。
无力摘星,周景池只觉得疲累极了,松泛下来,不管不顾地任赵观棋抓着。
月光朦胧,星光迷离,他说:“……你跟他们一样,都不帮我。”
在场的唯一一人被无端控诉。
绕来绕去,竟然还在纠结赵观棋没有帮着他一起骂蟋蟀。
周景池语气莫名委屈起来:“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,今天、今天和我好,然后......然后就不、不理我?”
酒气上头,反胃的感觉越发难忍,他将一句话说得零碎。
赵观棋也听得细碎,一句责怪的话,费力地拼凑起来,他却捕捉到一些难以言喻的伤心欲泣。
不明白周景池何以这样说,更不知道话里的人是谁。赵观棋在与平常无二的夜晚遭遇了世纪难题。
情绪难以感同身受,他开始懊悔,自己也许应该再近一点,再快一些,再找人多问两句。那样,总不至于在黑暗中因为贫瘠的腹稿而沉默、直到对面那双眼睛都看不清。
他不知道周景池遇见了些如何残忍的人,不知道周景池如何在窒息的家庭中苟延残喘,也不知道多少个夜晚,枕头上的无声啜泣。
沉默从来不是回答,是逃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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