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弹力球

“今天数学测验果然考砸了，有好几道大题一点思路都没有。老师看我的眼神，就像在看一堆垃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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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便利店那个新来的兼职，是个很漂亮的女生，说话声音也很好听。她问我叫什么名字，我紧张得半天没说出话来，她肯定觉得我是个怪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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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来的时候，我又看到那几个追债的人在我家楼下晃悠了。我从后面绕回来的，不知道他们看到我没有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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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所有的不安、窘迫和恐惧，都说给这个沉默的、不会打断他的听众。他轻轻地用指腹抚摸着风信子温润的身体，感受着那份独属于他的、活生生的陪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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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拿出那颗弹力球，在风信子面前轻轻地抛起又接住，试图教它“玩耍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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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，像这样，滚来滚去的，很有意思吧？”他将球轻轻推向风信子，期待它能有什么反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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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玩了一会儿，似乎是满足了，也似乎是更累了。他将弹力球留在纸箱里，揉了揉发酸的眼睛，站起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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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了，不打扰你了。”他轻声说，“我得去写作业了，今天的作业比昨天还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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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，他便转身走向那张旧书桌，打开台灯，在那一方小小的、明亮的光晕里，摊开了他的课本。他将自己重新投入到另一个需要专注和忍耐的战场中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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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他没有看到，在他转身之后，纸箱里，那只巨大的、深红色的眼瞳，正一眨不眨地，凝视着那颗被遗留下来的、毫无生命气息的、色彩斑斓的橡胶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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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根被吴桐寄予了“晚饭”厚望的淀粉肠，在风信子的体内迅速分解，化为一股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能量。它甚至懒得去分析其中的成分，这就像一个国王，不会去在意乞丐施舍的一粒米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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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所有的注意力，都被那个被留在纸箱里的、奇怪的物体所吸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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