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潦草地四处看看,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白邈正在棺材边,旁人不绕过来就不会注意到的角落里,安静地折着纸元宝。
这太不可思议了。
谢流忱居然容许白邈大大方方地给崔韵时守灵,还不在乎让所有人都看见。
裴若望:“这……你没事吧?”
他难得不是在阴阳怪气,而是发自真心地关怀谢流忱的精神。
他看见谢流忱抬起眼皮,眼中没有一点光彩。
“她已经死了,还有什么可争可忌讳的。她生前最爱白邈,如今一定很愿意看见他侍奉在侧,送她一程。”
他说话条理清晰,看起来神志也很清楚。
但裴若望觉得他整个人就像只活了一口气,他每说一个字,这一口气就散溢一些。
这口气吊着他的命,气散完了,他这个人也完了。
现在连“崔韵时最爱白邈”这种他从前绝不会说出口的话都轻易说了,真是吓人。
裴若望沉默好一阵,向后一伸手,元若就递上一碗冷透了的参汤。
谢流忱喝不得热的东西,十几年来吃的都是冷食。
裴若望在心里叹了口气,这样一碗冰凉的东西喝下去,他心里该更没热气了。
他将参汤递过去,谢流忱很配合地端过汤碗一饮而尽,没给人添一点乱。
和那一晚要放火,将他和崔韵时烧在一块,烧成一捧灰的疯样大相径庭。
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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