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：落花凋敝忍凝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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耶律休哥复道：“那胡不常虽拒不归降，但其视死如归，铮铮铁骨，不失为一条好汉！如此英雄，难道你心中竟无半分敬重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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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绰道：“胡不常这等英雄，我自是敬重有加！然而，不能因我一人对其之敬重，便让五十名士卒陪葬！他既视死如归，我便遂其心愿，于他而言，亦是荣耀！于我而言，首要之务，乃是保我契丹勇士的性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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耶律斜轸、韩德让、王冀、张嫣等人听罢萧绰与耶律休哥之争论，心中皆暗自赞叹：“萧绰这年仅十岁的女娃，委实非同小可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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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顷刻，王冀见无人再下山归降，便下令道：“八个路口的士卒，除留二十人看守降众外，其余人等，一同攻上山去！”言罢，喊杀之声四起，一众将士如潮水般涌向太子山，直奔那聚仙洞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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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山之后，王冀暗自思量：“人之性命，本是这世间最为绚烂之花朵；而今这些匪类命丧黄泉，虽是自食恶果，却也叫人心生怜惜。纵是山野荆棘，也曾承朝露而绽紫蕊；即便腐木毒蕈，亦怀向光伸展之愿。《金刚经》云‘如梦幻泡影’，然这血色霜刃下的残躯，分明是佛前坠落的优昙婆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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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说这王冀，是个心思细腻之人，时常连落花凋敝之景都不忍凝眸观看，更何况是活生生的生命消逝在自己眼前呢？此刻太子山巅横陈的尸骸，在他眼中俱化作被风雨打落的千瓣牡丹——那仰面僵卧的虬髯大汉，恰似遭马蹄践踏的姚黄魏紫；蜷缩石缝的年轻教徒，恍若零落成泥的绿萼残英。山风掠过未闭的双眼，掀起睫上冰晶如露珠滚过花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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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俯身拂去某具尸身眉间霜雪，忽见死者掌心紧攥的铜铃，铃舌上犹沾着香灰。这微末细节令他想起《洛阳伽蓝记》中“一花一世界”的禅语——纵是恶徒，亦曾在佛前焚香祈愿，或许为病母求过药，为稚子许过平安。血迹蜿蜒处，几只寒鸦正啄食散落的干粮碎屑，恍如《诗经》里“黄鸟于飞，集于灌木”的安详图景，与满地狼藉形成诡谲对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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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有断剑斜插焦土，刃上凝着暗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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