充数的衙役无不收回目光,心中悲凉。
人的天性很古怪,可以理解为善良,也可以理解为贱。
当別人欺辱你时,无比愤恨,恨不得玉石俱焚。
可当这个人如同丧家之犬跪在你面前哀求你时,又会令很多人生出惻隱之心,这並非是善良,而是贱。
其实赵勛也很贱,郭尚文年过五十,无论做下多么丧尽天良的事,终究是一位老者,而且如今也认罪了,认任何罪,只为换他侄儿一条生路。
“哎。”
赵勛长嘆一声,来到了郭尚文面前,终究还是心软了,口气中也带著几分怜惜。
“来人,先打二十大板,然后装囚车里游街,绕全城,连续五天,百姓可以扔石头、烂菜叶子和大粪,只要不扔死,想怎么扔就怎么扔,早中午各一次,五天之后养好了伤再打三十大板,依次累计增加,千万別打死,也不能让他好活。”
公堂之中,沉默和不沉默的,都沉默了。
赵勛微微摇了摇头:“哎,本公子,为何总是下不了狠心。”
公案后的马岩吞咽了一口口水,活菩萨,他见多了,活阎王,他也见过,明明是活阎王非要装活菩萨的,头一次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