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发烫,“我把红薯窖打扫干净了,新收的红薯都码在里面,等着等着……就等成了老骨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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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山河突然看见探方里的蓝布片都站了起来,在红泥上拼出河湾村的轮廓。草籽长成的兰草在轮廓里摇曳,草叶间的露珠滚落,在泥地上画出细小的河流,河流尽头,有个穿军装的影子正在弯腰挖红薯,蓝布围裙在风里飘成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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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突然笑了,眼角的皱纹里滚出泪珠,落在红布包上,立刻被吸收了。她把铁皮盒放进探方,那些文物像是有了生命,自动跳进盒里,蓝布片与蓝布片重合,铜戒指套在纽扣的铜环上,严丝合缝,像从来没分开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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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家了,山河。”老太太轻轻合上铁皮盒,红布绳在她手里缠成好看的结,“火车通了,咱坐火车回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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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山河看见铁皮盒上的红布在风里展开,像面小小的旗帜。探方周围的白幡突然齐刷刷转向西,竹林深处传来汽笛声,悠长的鸣响里,混着竹笛吹的《茉莉花》,调子准得像月光在流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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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响在界碑旁值最后一班岗。明天他就要退伍了,背包里装着爷爷的毡帽和那枚刻着月牙痕的铜戒指拓片,拓片边缘的草籽不知何时发了芽,嫩白的根须透过纸背,缠在他的军装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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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响子,过来搭把手。”班长的声音从铁路那头传来,“这几块界碑要搬到纪念馆去,你爷爷当年守过的那块,馆长说要摆在最显眼的位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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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响走过去时,看见工人正用起重机吊界碑。碑底的红泥簌簌往下掉,露出嵌在泥里的半枚弹壳,弹壳里的兰草已经开花,白色的花瓣在风里轻轻摇晃,像无数只小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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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心点!”他突然喊出声,起重机的钢缆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界碑在空中晃了晃,碑面的弹痕在阳光下突然渗出细小的水珠,顺着刻痕往下流,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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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里发出惊呼。李响看见那些水珠在地上聚成无数个半透明的影子,都穿着军装,脚踩在铁轨上,草鞋里的红泥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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