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龙门吟唱

，”她抬头时，镜片反射着廊灯的光，“去年有个学生往那边钻，踩空了，卡在石缝里，天亮才被人发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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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了山门，脚步声忽然被放大了。青石板路被几百年的脚印磨得发亮，月光落在上面，像撒了一层碎银。路两旁的松柏遮天蔽日，树影在石壁上摇晃，像无数只手在抓挠。我打开手电筒，光柱刺破黑暗，照见石壁上刻着的字，大多是明清年间的题咏，有的被风雨蚀得只剩半个字，有的却还清晰，笔锋里的力道像是能从石头里渗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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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过一道弯，听见水声。手电筒扫过去，看见一道瀑布从崖顶垂下来，落在下方的石潭里，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像碎玉。旁边的石碑上刻着“孝牛泉”，传说从前有头牛为了给生病的主人找水，用蹄子刨出了这眼泉。我蹲下身，掬起一捧水，凉得刺骨，水里映着的月亮晃了晃，碎成一片银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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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阶悬夜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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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三清阁到龙门石窟的路，是在悬崖上凿出来的，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过。石阶被磨得溜光，边缘处甚至能看见被踩出的凹槽，深的有半指宽。我扶着旁边的铁链往上走，铁链上挂满了同心锁，有的已经锈成了暗红色，有的还亮闪闪的，锁身上刻着的名字在月光下依稀可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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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心脚下。”一个声音忽然从上方传来。我抬头，看见一个穿深蓝色工作服的中年人，背着工具袋，手里拿着个手电筒，光柱正打在我脚前的石阶上——那里有一道裂缝，宽得能塞进半只鞋。“这几天下雨，石头松了，”他蹲下身，用手摸了摸裂缝，“明天得叫人来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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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景区的维修工，姓杨，负责夜间巡查。“白天游客多，有些活儿只能夜里干，”他用手电筒照向旁边的石壁，“你看这儿，去年落了块石头，把护栏砸断了，现在这护栏是重新焊的。”光柱扫过之处，能看见石壁上新鲜的凿痕，混在古老的刻字里，像新伤口叠在旧疤痕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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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师傅说，龙门石窟最险的地方是“云华洞”，洞顶是悬空的，最薄的地方只有半尺厚。“当年凿的时候，石匠得吊着绳子在悬崖上作业，”他指着洞顶的纹路，“你看这些凿痕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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