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苦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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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水峡是条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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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的地方就有河，有河的地方就有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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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的故事，关于风，关于尘，关于活人的呼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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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边的故事，关于死，关于佛，关于一座叫无常的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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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衫女子一步跨过，便将那座无常寺关在了身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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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走得不快，袍角不起涟漪，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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腰间那只青皮酒葫芦倒是比她更急，轻轻撞了一下她细嫩的腰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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甬道很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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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泉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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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壁两侧嵌着的烛火，被她带起的微风吹得飘摇，火光便在地上拉扯出长长短短的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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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鞋洗得发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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踩在石板上，没有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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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能让烛火都为之战栗的女人，走路本就不该有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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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里的味道忽然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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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人的味道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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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人的味道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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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种能把人的魂魄都熏酥掉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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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女人的脂粉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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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陈年的酒糟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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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金银在无数只手里滚过，被无数人的贪婪和***反复浸泡后，留下来沉甸甸的铜臭味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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