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逃生

两三只嘴角沾血的野狗，还有两个瞧着年纪不大的孩子，正弓着身子趴在尸身上，大口撕咬着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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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九一步步走下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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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县城说到底，不过是比村子里多了几栋能遮风挡雨的屋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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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兵如蝗虫过境，除了刮不走的人命什么都留不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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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经过时，那趴在尸体上的少年抬头瞥了他们一眼，又低下头去，只是手边多了一柄砍柴刀，刀口向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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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狗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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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九和杏娃儿谁也没看，一头撞进了外面的风雪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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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没有去抢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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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那满脸是血的少年似乎松了口气，使劲推了推身边的弟弟，压着嗓子催促道：“多吃点！别他娘的饿死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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巷子两旁的屋子低矮破败，墙皮斑驳脱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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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骨随意地扔在街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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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雪愈发大了，卷着土，迷了人的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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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九的脸上溅满了泥雪，混着汗和早已干涸的血渍，瞧着有几分狰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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杏娃儿在他怀里，小手死死揪着他的衣襟，身子还在不住地轻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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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活着的人，脸上都刻着同一种神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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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木的饥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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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衣衫褴褛，眼神浑浊，偶尔视线交错，也只剩下一种想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的凶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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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尔传来几声沙哑的叫喊，很快就被深沉的死寂吞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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