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 回家

他今日涉足这里，找到自己的方寸，祈求佛陀对他再作一次拼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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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慕尧要钱继渊也这样拜拜佛，许个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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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人这件事情几乎要将他压垮了，他现在有些明白父亲在损失两千万后的那种失态，比起杀人，那真不算什么。杀人，越过这个世界的边界，生命有了新的边界，新的疆域，杀人之后，身体被撕扯着，尤其在夜里，在梦中，经常有一撕两半的感觉，梦醒之后，大汗淋漓，几乎是将碎片了的自己重新拼凑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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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陀眼中，生命就是一种拼凑，不过佛陀带着诗意，带着对生命的敬畏，仿佛河流，每条河流都是由涓涓细流拼凑起来的，又如织锦，每块织锦都是由无数根丝线拼凑起来的，但那是一种美好的拼凑，是一种新生命新世界的诞生，而现在的自己，躯壳的拼凑，像一个碎了的泥胎，重新被粘连塑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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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陀是个休止符，三生三世迷离，但求片刻的休止，那瞬间的休止，生死大关就过去了，可他没过得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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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杀死悦悦的瞬间，那时世界缺少一个休止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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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成了现在的样子，成了杀人犯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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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就想随意地活着，像水那样地活着，但却活成石头一样，整个世界都在给他向下的力量，他一直朝下滚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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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弥陀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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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继渊跪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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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求一个休止符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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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门着地的瞬间，一切休止，头顶上高坐莲花的佛陀，那是个休止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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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施主，我们出家人修行，最高境界是要抵达正觉，什么叫正觉？就是无知觉。人变成木头泥巴就无知觉了，就成佛了，因此世上的佛像都是用木头泥巴做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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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木头……泥巴……它们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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