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新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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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经理介绍的人叫魏书梅，她在驾校做教练，也与人合伙跑出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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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继渊去驾校报了名，他们就在一辆教练车里实现了会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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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手把生死磨，脚踩鬼门关，继渊，你开始学车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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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话将她吓了一跳，钱继渊变得很拘谨，对车对人都很拘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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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然魏书梅看出了这一点。“放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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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比车子绷得都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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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车子这东西，有灵性的，它懂你，它需要你的松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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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继渊也感觉到了这点，但方向盘控制住了他，不，还有当前的困境，他依稀感到的生活灰蒙蒙的覆盖，那种一步不离的窒息感，牢牢控制住他，以至于他时时处处都绷得很紧，眼下他无法掩饰，一股强大的动力从方向盘渗入他的身体，那力量来自一个莫名的世界，方向盘在挑战他，并一览无余地将他的状态显示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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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的状态如衣服，也会残破不堪，不能敝体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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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继渊的紧张更可能来自紧盯着他的教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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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将驾驶做得更好，以弥补自己展露无余的内外残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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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先将眼神松弛下来。”魏书梅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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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眼神很紧。”钱继渊一愣，仿佛眼神中藏着不可告人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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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的他有些惶惶不可终日，所以眼神是残破的，表达着某种破碎，这也说明身边的女人认真地在看他，因为第一次有人指出来，指出了他的眼神问题。他全身都是问题，而眼神肯定是最大的问题。你现在的眼神不仅透露了贫穷，也透露出凄惶、无奈和迫不及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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