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角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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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。”钱继渊终于应了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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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开了，开了一条缝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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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然蔡红芳知道门外站着的人是谁，但她正在为难，她的内心在搏斗，要不要开门？只开一条缝，并让这条缝定格，你想进来，从这条缝进来，是猫是狗，从这条缝也进不来，做一只蚊虫苍蝇，那是可以进来的，现在就给出一个蚊虫苍蝇的通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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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见里面应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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蚊子苍蝇是不用举手相邀的，它们薄嘴唇厚脸皮，任何的空间都是自家的庭院，它们空袭、占有，并哼着自得的咏叹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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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真的要学习蚊虫苍蝇，在任何情境下都能进退自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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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伸手推开那道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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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蔡红芳依然立在门后，一双冷冷的眼睛静候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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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叫一声“阿姨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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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吃的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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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红芳不冷不热地，从冰箱里拿出一碗冻鱼，又不知从哪里弄了碗冷饭，放进微波炉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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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波炉发出“嗡嗡”的响声，他感到空气压抑，他以为父亲会在家中，而现在只有蔡红芳一人在家，他这是第一次单独与这女人面对，更显自己的单薄。有些后悔冒失，他的生命状态已经形成一种驱动力，让他一次次冒失地往前走。或许冒失才能成为对付这个女人的武器，在这个女人面前，他要奉上的不是笑脸而是武器。第一次觉得人生需要武器。一次看一部电影，面对敌方的火力，连长大喊“机枪！机枪！”在那个关口，只有机枪才能形成压制，才是制胜的唯一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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敌人正对你形成压制，那个微波炉，那碗冷饭冰鱼，它们都对你形成压制，“机枪！机枪！”他在心里呼叫，他要创造一种战斗的方式和胜利的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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