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宫门深似海,鱼饵钓真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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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言如风，一夜之间，便吹遍了汴京的每一个角落，自然也包括那座最高、最深、也最令人向往的禁城——皇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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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福宫，偏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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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内的空气，是凝滞的，带着一股久不见天日的阴冷和淡淡的药渣苦味。即便是秋日午后最温暖的阳光，透过雕花的窗棂照进来，也仿佛被这股寒气冻结，在地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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韦贤妃，曾经的韦贤妃，如今只是一个被遗忘在宫廷角落里的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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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穿着一身半旧的素色宫装，形容枯槁地靠在软榻上，手中握着一面小巧的菱花镜，镜面却反扣着，不敢去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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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，早已被她遣散得差不多了，只留下一个自她入府时便跟着的老嬷嬷，王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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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娘，喝口参茶吧，暖暖身子。”王嬷嬷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，小心翼翼地劝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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韦贤妃没有动，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、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：“有什么用？再好的参汤，也暖不了这颗已经死了的心，也抹不平这张鬼一样的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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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口中的“鬼脸”，指的是三年前那场大病后，留在她脸颊和额角的那些暗褐色斑点。太医们用尽了法子，也只能让斑点略微变淡，却无法根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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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一个靠容貌固宠的妃子而言，这无异于天塌地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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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家已经快两年没有踏足过延福宫了。那个曾经许诺她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的男人，如今正拥着新晋的、如花似玉的刘贵妃，谱写着新的爱情篇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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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连她唯一的依靠，九皇子赵构，也被官家以“磨炼心性”为由，送去了宫外的大相国寺寄养，一月才能见上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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