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细棉线缝了圈窄边,针脚细得像棉线,每厘米能缝9针——这是她母亲教她的“密缝法”,“缝边要密,才不容易开线,就像日子,要细水长流才稳”。现在衣襟上还沾着点淡褐色线油,是早上理线轴时蹭的,油印子呈不规则的圆形,像朵小小的墨菊,她却舍不得洗,说“这是老线轴里的油,带着股子时光的味,洗了就没了”。褂子的左胸口袋里,总装着枚铜顶针,是她结婚时的陪嫁,顶针边缘磨出包浆,每次缝衣服前,她都会先把顶针套在右手食指上,刚好遮住那道浅疤——那是25年前踩缝纫机时,针没踩准,扎进食指留的疤,现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小小的凸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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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手牵着老伴的手,他的手指关节肿得像发面馒头,是年轻时在工地搬砖落下的关节炎,指节上的老茧比铜钱还厚。掌心总攥着块磨软的碎花布,是块1980年代的“洋布”,粉色底上印着小梅花,是当年林秀兰给他做衬衫剩下的边角料,“他现在记不清人,却认得出这块布,摸着手感熟,能安心”。林秀兰每天都会帮他把布叠成方块,放进他贴身的口袋里,“别弄丢了,这布跟着咱们30多年了,比啥都亲”。有次老伴把布落在花园里,找了整整一下午,最后在梧桐树下找到时,他抱着布蹲在地上哭,像丢了宝贝,从那以后,林秀兰每天都会检查三次他的口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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右手攥着张泛黄的“今日改衣清单”,是用1990年代的方格稿纸写的,纸边已经发脆,边缘被反复折叠,折痕处磨得快透光了,却夹着片干枯的梧桐叶——是去年秋天老伴在社区花园捡的,非要夹在里面,说“好看,像小扇子”。清单上的字迹用铅笔写得工整,笔锋有点斜,是她左手腕犯腱鞘炎时写的,某行画着件小棉袄图案,棉袄的领口画得格外仔细,还绣了朵小梅花,旁边注着“王奶奶:棉袄改小,留5厘米宽松量(要缝梅花扣,她孙女喜欢)”,括号里的字比正文小一圈,是她前晚熬夜补的,怕早上记不清王奶奶的特殊要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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裁缝铺的玻璃窗上,贴着层薄雾,是早上煮开水时熏的,水雾在玻璃上形成细小的水珠,像撒了把碎钻。林秀兰每天都会用块旧棉布擦出一块直径30厘米的透明区,擦得格外仔细,连边角的水雾都要抹干净:“得让街坊看见里面的动静,知道我在,他们才放心把衣服送来。上次王奶奶路过,看见我在缝衣服,才敢把她的老棉袄拿来改”。玻璃窗右下角贴着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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