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-西区水泵厂事件

“二十三点零七分。”卢瑟看了眼表，秒针刚好落在十二上。他忽然意识到一个细节：自进厂以来，他的呼吸不知不觉跟着那四拍变得格外平均，像是肺部也被教育了礼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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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变调节点标红。”他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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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已标。”米莎写，“变调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频率偏差+0.5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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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它在等我们看懂。”卡芙轻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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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或等我们承认看懂。”罗伊把铜骰握紧又松开。骰子的边咯在掌心里，有种奇怪的安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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厂房上方的玻璃窗被夜风压了压，“咔嗒”一个极轻的声响。紧接着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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嘀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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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个人同时抬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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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示音很短，冷而干净，像电流撞了一下铜片。接着是第二声，尾音稍微长了一点，像从喉咙深处拎出的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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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声响起时，频谱仪的蓝线在上缘被打出一排方方正正的“齿”。不是噪点，是某种电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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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录下来。”卢瑟的嗓音没有起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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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录了。”米莎眼睛不眨，“同时转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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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声提示音来了，末尾带了一个轻微的上挑，像一个问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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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它在确认。”罗伊说，“像每晚点名的教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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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莎的笔刷刷动起来，抬眼：“‘维护员在位？’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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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里的温度似乎往下掉了一度。卡芙把身体微微侧了一下，手自然地插进外套内兜，指尖在无形中捻了个简短的手势，锁舌回位的手势。她没有调动“力”，只是把“权限”握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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