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-西区水泵厂事件

打开过滤器，旋钮拧到“市政曲库/常用”，小风箱“唧”的一声合上，厂房里的余声、广场广播、远处谁家小神龛的漏声、门卫室里半嗓子的祷告，像是被掸子轻轻拂走了，波形立刻清爽了一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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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比百年前。”她把蜡纸摊开，用投影灯把那一张张手抄频谱投在白墙。黑白年代的粗线和眼前屏幕上的蓝线彼此贴合，在几个节点上，蓝线忽然轻轻挑了一下，像指挥家的手腕在某拍抬了个小小的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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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变调。”米莎低声，“每到这些点，它提高半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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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像是在催促。”罗伊把铜骰在指背上弹了一圈，“或者提醒合唱的人，看指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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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更像是提醒我们，看它。”卡芙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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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印记在哪儿？”卢瑟一边看波形，一边低身把手电压得很低，沿着泵机的底座慢慢扫。光束掠过铆钉、钢板接缝、积尘的编号牌，最后停在一处极浅的刻痕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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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枚印记，就在那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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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，顺着金属纹理，像是浇铸时就印进了骨肉，而不是后来谁拿刀子划上去的。裂口的位置，比港口吊臂和纺织厂布料上的偏了一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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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看。”卢瑟用指腹在空中比了比三个裂口的大致角度，“如果它们是钥匙齿，这三枚刚好互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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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钥匙要开哪扇门？”罗伊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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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或许不是门。”卡芙的视线从印记挪回到整个厂房，“是锁。世界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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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落下，厂房深处像被这两个字轻轻撞了一下。某一台泵机“咔”的一声，像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轻触了一下一个按钮。灯光轻微地抖了一下，阴影沿着金属肋骨滑过，节拍却丝毫不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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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记时。”米莎抬了抬笔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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