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补丁里的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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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四点十一分，母亲旧居的阁楼里，霉味混着樟木香在鼻腔里打了个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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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昭跪坐在积灰的地板上，膝盖硌着松动的木板发出吱呀轻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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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面前的樟木箱盖敞着，昏黄台灯的光束里，那件藏青底色的警属棉袄正摊开着，左袖口的补丁像块深褐色的伤疤——针脚粗拙，棉线起了毛球，显然被拆拆缝缝过许多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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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喉结动了动，指尖悬在补丁上方两厘米处，乳胶手套的指尖微微发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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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他第三次拆开母亲的旧物，前两次只翻出半本褪色的相册和一枚刻着“平安”的银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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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昨夜那条“旧阁楼的樟木箱夹层，还有样东西”的匿名短信，像根细针扎在他后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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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爸，要是真有什么……”他低喃着，拇指指甲轻轻挑开补丁边缘的线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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粗棉线断裂的脆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晰，当最后一根线被挑开时，他突然屏住了呼吸——布料下的夹层里，有块颜色略深的区域，像被某种透明胶膜封着的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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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戴上第二层乳胶手套，掌心抵着补丁，闭眼深吸一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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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真相之眼”启动时，太阳穴先泛起刺痛，紧接着眼前的黑暗被撕开一道裂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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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8年的冬夜扑面而来：煤炉的暖烘烘气息混着煤油灯的焦糊味，年轻的宋建国坐在八仙桌前，警服搭在椅背上，肩章泛着旧铜色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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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手里捏着根针，线尾还挂着半颗没打完的结，对面坐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——宋昭的母亲，正把毛线团往他手里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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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宋，你这手比我还巧。”女人的声音带着点鼻音，应该是刚哭过，“万一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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