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小羊县

盆的火已经弱了，高玉簪将斗篷挂在架上，指尖还残留着河边的寒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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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春替她铺好床榻，轻声道：“小姐快睡吧，明日还要赶路，别熬夜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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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点点头，钻进温暖的被窝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。一直到后半夜，倦意才终于袭来，她沉沉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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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命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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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在哭，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，温热的泪滴落在她颈窝，烫得她心口发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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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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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推开他，想看清他的脸，可身体却动弹不得，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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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命”他抱得更紧了，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，“玉京的梅花开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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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谁？你到底是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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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命！长命醒醒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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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玉簪猛地睁开眼，胸口剧烈起伏，额头上全是冷汗，后背的衣衫都被浸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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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天已微亮，高静姝正坐在床边，担忧地看着她：“做噩梦了？喊你好几声都没醒，脸色白得吓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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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怔怔地看着帐顶，梦里的痛感还残留在心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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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嘴，声音沙哑，“没什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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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静姝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，“快起来吧，阿爹说辰时就要启程，碧春都把你的箱子收拾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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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玉簪这才回过神，掀开被子坐起身，窗外的天光透过窗纸照进来，映得屋里一片亮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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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摸了摸心口，那里还隐隐作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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