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三章 梅雪酿春

，哪能染出那么正的红。还说……等小闺女满周岁，想带她来苏州，给您和沈大人磕个头，认个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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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正在给“双梅色”的料子掸灰，闻言动作顿了顿，随即继续手里的活计，声音却轻了些：“让他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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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知道，这是他能给沈砚安的，最彻底的和解。有些债不必算清，有些恩不必言谢，能让下一代在阳光下认亲，就是对过往最好的交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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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，春雨淅淅沥沥下起来了，染坊的窗玻璃上蒙着层水汽。沈明在账房写聘书的正式稿，笔尖划过宣纸的声响，混着阿竹哼的落霞镇小调，格外安宁。沈砚靠在竹椅上，苏微坐在他脚边，给他敷着当归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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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南京的分号，让明儿去打理吧。”沈砚忽然开口，药膏的暖意混着他身上的梅香，像春雨里的一阵风，“他成亲后该独当一面了，陈小姐是个有主意的，能帮着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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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明的耳尖瞬间红了，手里的狼毫笔差点掉在纸上，却没反驳。苏微笑着点头：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让阿竹跟着去历练历练，这孩子心思细，能给明儿搭把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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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竹连忙应着，忽然问：“三爷爷，您当年和苏姐姐去苏州时，带了多少染材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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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的脸微微发烫，苏微笑着替他答：“就一箱子旧方子，还有半缸没调好的靛蓝，却比什么金银都金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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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布传过来：“是我这辈子带过的，最珍贵的家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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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启十四年的春夜，染坊的灯亮到很晚。“双梅色”的样布挂在窗前，被雨水打湿后，黄褐里透着点金红，像朵淋了雨的梅。苏微看着沈砚渐沉的睡颜，他的眉头还微微皱着，许是还在琢磨南京分号的布局，右手却无意识地攥着她的衣角，像怕被春雨卷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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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轻轻抽出衣角，给她掖好被角，目光落在案上的染谱。“双梅色”那页的空白处，沈砚用左手画了株蜡梅，旁边写着：“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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