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身影在晨光里晃动,忽然想起秦掌柜说的“沈大人这病,得用暖药慢慢养,就像染布,急了色不均”。她转身往账房去,想看看沈砚的旧伤是否又在阴雨天犯了疼,却在门口听见他低低的咳嗽声,像块被潮水泡透的木头在发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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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又在熬药了?”苏微推门进去,看见案上的药碗还冒着热气,黑褐色的药汁里浮着几片参片,是秦掌柜新添的补药。沈砚正用左手按着染谱,“暗香色”那页的批注旁,多了行小字:“正月十六,明儿聘书用‘双梅色’锦盒”,笔锋比往日更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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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刚喝了。”沈砚的声音带着点药味的涩,右手不自觉地按向肩后,“周大人派人来说,南京的铺面找好了,就在秦淮河畔,离织造府近,方便接官差。”他忽然抓住她的手,掌心的冷汗沾在她的腕上,“微微,你说……咱们去南京,会不会太扎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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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的心轻轻一揪。他还是怕,怕京城的风波追到江南,怕好不容易安稳的日子再被搅乱。她替他揉着太阳穴,指尖的力道放得极轻:“咱们是去染布的,又不是去争什么。”她拿起案上的“双梅色”试染布,“你看这颜色,梅的傲里带着桂的暖,多好。咱们去南京,就像把这颜色铺开,让更多人知道,江南的染布,不止有风骨,还有温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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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的眉头渐渐舒展,反手握住她的手,力道大得像要嵌进骨里:“还是你懂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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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,落霞镇的李槐生来了,赶着辆驴车,车上装着捆新伐的梅枝,说是“李木匠让给沈大人的,说这枝子直,能做染坊的新晾杆”。他看见阿竹正在染“双梅色”,忽然拍着少年的肩笑道:“这颜色像极了俺家老槐树开花时的样子,白里透着点粉,暖得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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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微接过他递来的梅枝,枝干上还挂着未化的雪,像串小小的冰晶:“替我谢你爹,等明儿的聘礼备齐了,我和你三爷爷去落霞镇请他来苏州喝喜酒。”她忽然想起李槐生说的,沈砚安的小闺女会笑了,用的襁褓正是他自己染的“落霞红”,“那孩子的手艺,越发精进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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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槐生挠着头笑:“他说要不是看了《砚微染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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